看着众人的目光,杜预言道:“吾等攻入河内,威逼河北,眼下虽无力攻下魏郡,但可趁机将河内彻底扫平,冀州只取黎阳一地即可!”
“黎阳?”
邓艾微微皱眉,旋即点头道,“元凯真可谓深谙兵法之妙,那黎阳濒临大河,南与官渡相望,北为冀州门户之地,向东则直通青州,若占黎阳,将来与魏军交战,便占了先机。”
句扶也明白了杜预的意图,言道:“先前细作和俘虏都得了消息,那黎阳还是河北魏军屯粮之地,听说此处的黎阳仓就是为中原兵马所备,河北钱粮都汇集于此。”
张苞一听便猛拍大腿:“哈哈哈,既然有如此利好之地,不趁机拿下,更待何时?”
“张将军稍安勿躁,欲速则不达,此事还需从容部署,”杜预皱眉沉吟道,“诸位不可忘了并州还有五万魏军,王昶深谙谋略,吾等一心攻城略地,这得来的城池,还是要先将其稳固,如此方能无后顾之忧。”
邓艾言道:“元凯你只管为张将军他们谋划,这河内就交给我来守吧,连同河东、西河守军共同钳制上党,吾料他王昶也不敢轻举妄动。”
“士载能如此顾全大局,我便放心了!”
杜预见邓艾无意抢功进兵,不禁松了一口气,邓艾有勇有谋,有他留守河内,足以对付王昶。
张苞已经急得直搓手了,催促道:“军师快下令吧!”
杜预言道:“如今河内以牧野以北都有魏军重兵把守,守将张休虽不足为惧,但有贾充为军师,此人乃贾逵之子,达见明远,武有折冲之威,文怀经国之虑,还要小心对付。”
张苞对贾充没什么印象,摆手笑道:“我们有元凯你来调度中军,害怕他一个黄口小儿不成?”
“诸位将军,请听我一言,”杜预见张苞和众将求战心切,这半年来大军所过之处势如破竹,无人能敌,都有骄狂之心,轻叹一声,缓缓道:“大将军时常教导我们任何时候不可轻敌,狮子搏兔,尚需全力:此乃骄兵必败之理也,诸位都时常陪伴大将军左右聆听教诲,尚且不将魏军放在眼里,更何况那些三军将士?
此番奇袭中原,夺取河内,都是计谋为上,魏军不曾防备,措手不及而已!如今其已知我军来袭,魏郡一带必定有重兵把守,又是以逸待劳。
元帅再把步骑分开,则首尾不能相顾,力量大减,若被薛仁杲猛攻一点,就会出现很危险的局面。”
邓艾也点头道:“孙子曰‘知胜有五: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,知众寡之用者胜,上下同欲者胜,以虞待不虞者胜,将能而不御者胜。
’今魏军占地利,可谓背水一战,以逸待劳,万不可轻敌。”